高中时有研学活动,于是我学会了一句话:“身体和灵魂,总有一个要在路上。”旅行是一件非常非常奇妙的事,它能让困于现实中的我们看到不同的人生,看见美好,看见不美好,它不告诉我们道理,但我们自会明白。何为旅行,何为行走,答案永远都要我们自己去找。
上半年我去了两个地方:西塘和鼓浪屿,都是文青天堂。我想我找到了答案,虽然未必如你所愿。
江南从来不缺水乡,沿河而居的人们,橹声悠悠拍打在水面上,日子变得绵长而惬意,这是多少人心中割舍不下的梦啊。西塘大概是这些梦中的一个,曾经是。水乡承载了太多的爱,于是就被毁了,诚然沿河两边装修得文艺气息浓郁的酒吧以及里边飘出的什么《南山南》《匆匆那年》的歌声,足够某些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,一边明媚一边忧伤了,可那原本应该属于水乡的纯朴早已荡然无存,那《过客》《雨巷》里的江南意境,已被商业气息冲刷得一干二净。我所要找的那份专属于江南的灵秀,大概也是找不到了。然而多亏了我路痴的属性,一不小心就从繁华的大路转进了深巷之中,在那里住着的,大多是不做生意的居民,正乱转着,一扇门吱呀地打开,我看见一位迎面走来的老人,上身青短袖,下身藏青裤,与普通老人别无二致,但她泛着银灰色的已不多的头发,却被她一丝不苟地扎成了两股短短的麻花辫——这大概便是江南女子,再怎么老去,也是要秀气的老去,绵里藏着针,年华开出的花朵即使终要碎在岁月的刀尖上,也要碎得惊艳。一直说江南是温柔水乡,却也是有着硬气的。我想,那两股短得可怜的麻花辫,大概就是江南温柔里带着一点不妥协的风味吧。
鼓浪屿在某种程度上和西塘如出一辙,但毕竟是沿海且有着殖民历史的城市,那浓郁的西式风情并不突兀,反而好像本就该属于此。岛上是成荫的绿树,林立的西式建筑,还有各种美食,是天然的疗养院,鼓浪屿很美,可惜人太多,似乎从没有静下来的时候,于是也变得没那么好了。也是多亏我路痴加犯了文青病,早上五点不到就爬起来去还谈看日出,然后活活走丢了。五点的太阳早已爬上了天空,但白日里热热闹闹的店铺都还没开门,但真正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已经醒了,已经开始享受属于他们的难得的安静时光了。于是我看见了路口旁默默矗立的妈祖庙,赤膊推着板车的大伯,早起丢垃圾的大爷,沿着露天公园晨跑的大妈,未经开发的海滩上,有着一个带着两条大金毛散步的女人,我远远的看着她把网球扔进海里,两条狗撒欢地冲进大海再冲回来,心中莫名的感动。在这个旅游业已基本发展到完备,常住人口不到一万的地方,也可以有这样不被外界打扰的时光和这样独立的人。喧嚣中独享自我,是一件多么文艺的事。
这大概就是旅行的意义吧,你不一定要特立独行,但一定要有一颗不随波逐流的心,你不可能永远留在某地,但只要尽力去追寻,总会发现扰扰世间的你的归属。
(文/王子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