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02月09日 李瑶瑶 文学院  《哈尔滨师大报》

(李瑶瑶/文)前几日一个朋友家的猫走失了。这消息让人十分怅然,那只猫是朋友去猫舍抱来的。我去看过一次,那时它出生不过两个多月,小小的一只,小的几乎不能抱在怀里。灰色的绒毛擦过手指,温软的生命停留在指尖。它刚刚能睁开眼睛不久,看人的眼神一派天真,那时性格也不算十分淘气,只是喜欢好奇地探索世界,朋友便将它带回了家。

后来长大了一些,便渐渐活泼起来了,捉住一片衣角就啃着咬着,破坏花草,窗帘,打碎玻璃杯,这时候眼睛里就全然见不着天真的神色,而是闪烁着狡黠的微光,但看了那张毛茸茸的小脸,有谁舍得去苛责呢?鲁迅先生因隐鼠一事,向来是仇猫的,但我眼里看到的多数猫,却没有任何举动扰人厌烦,或者说,是精于装乖讨巧,比起狗来说,或许算得上“有心计”了,但显然还在人们可接受的范围内,饲主并不觉得被愚弄,而是乐在其中。

这些年“猫奴”一词逐渐流行起来,尤其被很多年轻的养猫者用来自称,我很能理解这种现象。猫有什么不好呢?不用带出去遛弯,小小的公寓就是它的全部领土,干净,独立,时常会趴在高处,瞳仁被阳光照的细长,望向远方,像哲学家一样在思考,理想的安宁就在一只坐着的猫身上。泰奥菲尔·戈蒂耶说:“猫是一种哲学的、整洁的、安静的动物,它坚持自己的习惯,是秩序和干净的朋友,不会对粗心大意的人寄予感情,如果你值得,它很想成为你的朋友,但不是你的奴隶。”我们爱猫,也是因为它的独立。

一百多年前,诗人叶芝去看剧,剧院里的猫曾伏在他的衣服上睡着了。叶芝竟然悄悄地将外套上的那块布料剪了下来,好让猫继续熟睡。陆游诗中描写猫“似虎能缘木,如驹不伏辕。”“惭愧家贫资俸薄,寒无毡坐食无鱼。”大概猫的身上天生具有这种吸引力。猫的魔力来自哪里,或许答案只能在它们的瞳仁中、在它们酣睡时身体的起伏中、在它们优雅的步态中寻找。我想,在这个浮躁的、快节奏的社会里,与猫共处时,内心必可获得瞬间安宁。只希望朋友能快些找到走失的猫,方不至更难过失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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